是個深深墜入金光和域界坑的小花癡
文章內容就只是想記錄下腦中那些美好的畫面
但文筆不是太好還請多包涵

本命:閱天機、俏如來
CP:葬閱

关于

【葬閱】大雨將至

*偏正劇向。

*文裡所寫是雙星打完聖教皇回到鵷龍殿,想像散著髮的魂皇和謀師相處的片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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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寢殿外的防衛明顯森嚴許多。

閱天機用托盤盛著一盅青瓷碗來到殿外時如此想著。但以近日情勢而言,實所應當。

日前與章武韜義聯盟,出入者眾,多一分防備總是好的;再加上……。

在外頭守衛的是葬魂皇直屬的親衛隊,為首的將領見他披著一身夜色而來,明顯驚訝了一下,卻也馬上上前向閱天機躬身行禮。

「屬下見過謀師。」

「難得今日是你當值。」按皇者規矩,身為親衛隊統領一般不會負責守夜之值。

「魂皇入殿前吩咐今夜不許任何人打擾,是以特命屬下巡守。」

「原來如此,看來吾來得不是時候了。」

「不,魂皇還說了,若是謀師您求見隨時都可入殿。」將領淺淺一笑,對此特例彷彿已見怪不怪。

「哈。」閱天機亦輕笑一聲,只是笑意不如將領清朗,彷彿還藏著什麼。

「夜寒露深,眾將亦要保重身體,吾先進去見魂皇了。」

將領側過身:「謝謀師關心,您請。」

 

 

***

 

 

皇者不喜人服侍,近身之事向來親力親為,以致眼下殿內不見任何一道人影。

幽深的寢殿沒有一絲火光,令閱天機一時無法辨清皇者是否早已睡下。

雙目尚未適應黑暗,視線就被屏風後透出的月光吸引了過去。

今日恰好是十五,閱天機想。

閱天機繞過屏風緩步走去,就見熟悉的身影撐著頭斜倚坐在桌案後,微啟的窗灑落一身月華。

猶如沉睡的神祇。

 

但還是有些許不同。

神祇無悲無喜,也就不會有那緊蹙的雙眉。

 

閱天機來到皇者身旁,將托盤放下。

皇者此時未著那頂繁複如蛛網的冠冕,連戰甲也換作赭色常服。沒了冠冕遮掩,劍眉入鬢,鳳目微挑,露出一張過於精緻又年輕的面容。連殺伐傲氣也讓月華鍍上一抹柔和。

此時若說這是哪個富貴人家的風流公子,怕也無人懷疑。

只是這人一生,註定要與紈絝二字無緣。

 

髮冠未束,豔紅髮絲如上好綢緞肆意鋪散。

眉峰聚攏,雙眸緊闔,隱隱透出倦色。斂去凌厲的眉眼,猶染上一身俗世塵埃。

看著這樣陌生的葬魂皇,閱天機驀然想著,他的皇者,不過也只是個人。

在戰場上強如鬼神,終究不是無堅不摧。只是摧其心者,也不必然是明晃晃的刀劍槍棍。

蒼白而脆弱,本該與紈絝同樣與皇者絕緣的形容,此時卻浮現在閱天機心頭。

 

閱天機挽袖就著皇者倚首的那隻手切了脈。

果不其然,指下脈象頗為紊亂,一股剛烈陰寒之氣在葬魂皇經絡間竄流,雖然葬魂皇已用深厚的內力將之壓下,卻未能疏導出體外。

今夜寢殿外的守備亦是因此而來。

葬魂皇和紀無雙雙雙歸來那日,閱天機就看出他們兩人受了很重的內傷,只是在眾人面前故作無恙強加撐持。

如今把了脈也確實了他的猜想。

觸碰武者命門是大忌,但皇者只是任閱天機握著自己,沒有一點動靜,仍是沉沉睡著。

閱天機眸光沉了一沉,又撫上皇者的額首。

沒了護目鐵甲,光潔的額首飽滿白皙,覆手觸之,只覺掌下一片灼熱,冒出的汗水卻是冰冷非常,一滴滴晶瑩不斷自額際滾落流至下頷。

閱天機自袖中取出一塊乾淨的巾帕,細細拭去皇者面上的汗水。

如是者三。

直到拭汗的手被握在另一人的掌心上,閱天機才停下動作。

皇者沒有睜開眼,他亦沒有抽開手。

兩人兀自放任沉默漫延在恍如靜止的時空中。

 

「魂皇,這樣很危險。」最後還是閱天機打破了這份寧靜。他向來習慣扮演這個角色。

倒映在金眸中的月光凝成一層薄霜,冰冷非常。

「因為吾知道是你。」

皇者彷若未覺,抬首睜眸,認真專注的視線猶如烈焰,灼人生疼。

幾乎要將另一雙眼眸中的霜寒融盡。

但也只是幾乎而已。

從初見那時起,閱天機就知道葬魂皇的目光是噬人的,霸道而無可反駁。

皇者就是真理,目光盡處擁有一切的答案。

然而曾幾何時,這樣的絕對開始有了例外?

 

那條界線在皇者不斷拱手相讓下已經變得模糊,閱天機不用攻城掠地就已贏得大半城池。九十里、九百里,是否乃至於退到天下之外,皇者亦甘之如飴。

皇者步步退,他卻未步步進,不知不覺間,竟已天各一方,望不進舊日痕跡。

 

皇者端正了坐姿,目色帶著未覺的柔和:「謀師這麼晚了尋吾何事?」

閱天機自托盤內端了瓷碗到皇者面前。

「此傷以魂皇天魁之力,調養些時候自能痊癒,然此段時間旦凡動用內力或心緒過於波動,難免令傷情反覆。此藥可輔以魂皇自身內力穩住傷勢,加速痊癒時間。」

葬魂皇並不意外和聖教皇對掌後的傷情被閱天機發現,在謀師面前瞞不了任何事,似已成了他的習慣。

「勞謀師費心了。」接下瓷碗,撲鼻而來的苦味卻未讓葬魂皇多作猶疑,仰頭便一飲而盡。

閱天機這才想起這似乎是皇者第一次喝藥,只見人面色如常,未見一星半點的厭惡。

看著人略顯訝異的神情,葬魂皇略帶疑惑:「怎麼?」

閱天機斂下情緒:「無事,臣只是少見初次飲藥之人會這般爽快。」

皇者笑道:「謀師當吾三歲小孩,吃藥還得用糖來哄?」

閱天機將袖裡藏的備案收緊了些,道了一聲不敢。

葬魂皇低首望著那只剩一些藥渣的碗底。

「謀師曾言,良藥苦口利於病,更何況此藥出自謀師之手,再苦,吾都會飲下去的。」

 

是信賴還是縱容乃至最後成為了致命的枷鎖。

閱天機難得的分不清,這前前後後究竟是誰錯得更多一些。

 

皇者望向窗外,皎潔月色迎目而現。

「吾方才做了一個夢。」

「夢裡是一片寂靜的黑暗,吾什麼也看不見,只感覺自己一直在墜落。」

閱天機侍立在旁,同望那抹月色,靜靜聽著。

「墜落的感覺並不陌生,降生時不過如此。然而那時吾很清楚自己的去向,但在夢裡吾卻不知自己要墜至何方。」

「什麼也握不住,所有事物似都要從指尖逝去。」

「只有不斷的墜落。」

皇者的語氣向來堅定得不容置疑,此時卻顯得有些縹緲虛無。

「後來吾停了下來,那是沉中兩域的結界處。」

葬魂皇說到這,頓了一頓,閱天機彷彿看見皇者牽出一絲寂寥的苦笑。

「遍地染血黃沙,吾卻找不到你。」

 

「吾不畏神佛、不畏強敵、不畏這片天地,甚至不畏死亡。」

「卻唯獨害怕了失去。」

 

皇者從未細問當年之事,所以閱天機也從未告訴他,魂魄離體之時,他曾聽見那聲撕心裂肺的呼喚。執念深重得幾乎要令他魂飛魄散。

也許一切從那時開始就已偏離了該有的軌跡。

 

末了葬魂皇搖了搖頭像是笑自己難得的多言,而後回過頭凝望著閱天機。

「謀師,你也有害怕的事嗎?」

閱天機淡淡回道:「自然是有的。」

「喔?」皇者頗是驚訝,似是未料到素日裡波瀾不興的智者也有害怕之事。

「謀師害怕什麼?」

「時機到了魂皇自會知曉。」

「謀師總是如此狡猾。」皇者又習慣性的斜坐撐首,雙目微闔似不打算追問下去。

思及湯藥裡摻有安神的藥材,閱天機見狀便要告退離去。

未料葬魂皇掀開眼睫,紫晶瞳眸明亮有神:「吾今晚怕是睡不著了,謀師陪吾說說話可好。」

「魂皇之命,莫敢不從。」

 

自雙星共墜黑洞後,他們已有些時日未得這般閒暇細細深談。從黑洞內發生之事談至與章武韜義的聯盟,再到對付聖教皇的方針。

君臣默契無間,仍如舊日。

唯有對談的兩人明白,這裡頭,已有些什麼悄然改變了。

可明明他們彼此是那麼的靠近。

 

葬魂皇事無巨細將分別後的事講了清楚,唯獨漏掉紀無雙拿閱天機之命威脅他合作之事。

人第一次說謊總會破綻百出,最少閱天機是這麼認為的。

看著皇者笨拙地轉移話題,閱天機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。

一者不願面對;一者不去戳破。

兩相欺瞞,共布平和幻景。

溫暖得令人貪戀,卻終究只能成空。

而皇者始終未注意到那雙清冷的金眸閃爍一絲不捨,復又轉瞬而逝。

 

「下雨了。」

諸事大定,已又過了幾個時辰,閱天機準備起身告辭,雨聲忽然淅瀝瀝自窗外傳來。

「謀師有帶傘嗎?」

「來時夜色清朗並未攜傘。」

「謀師住處離此有小段距離,吾這有一把傘,就送謀師先將就著用吧。」葬魂皇起身,自百寶架旁取出一柄油紙傘。

雖未撐開已能略見傘面上繪有紋飾,是頗為精巧之物。

閱天機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:「臣恭敬不如從命,來日再將此傘還予魂皇。」

將傘接過,閱天機起身倒退兩步,便要轉身離去,皇者見著那道身影忽然心頭一動。

「謀師。」

閱天機聞言回過頭:「魂皇還有何吩咐?」

葬魂皇定定的看著躬身垂首之人。

「無事,來日方長,謀師快回去歇息吧。」

此時反倒是閱天機抬首認真凝視著皇者,直到不解得皇者復又要開口,他才垂下眸子。

「魂皇亦是,來日方長,務必珍重。」

臨別之語太過鄭重,葬魂皇直覺出一絲不對勁,未來得及說什麼,人卻已消失在黑暗之中,不復得見。

 

出了寢殿,大雨還在下,濃雲掩住月滿清輝,亦不見繁星散佈,闃靜的黑籠罩整片天地。

閱天機佇立在簷下,聽著雨聲。

或許日後能這般安心聽雨的時候也不多了。

 

看著手中的紙傘,閱天機忍不住輕笑,他的皇者究竟知不知道常人是不能輕易送傘的。

傘,也就散了;該說這雨來得即時,還是該說皇者總有些奇妙的直覺。

葬魂皇是個怎樣的人,他太明白,也正因明白,那日於草堂前跪下之時,他便在心中許下了誓言,他會將這條王途路上的阻礙盡數清除,無論那個阻礙是什麼--即便是自己,亦不能成為皇者佇足的理由。

 

這輩子,他們之間,註定隔著一個天下。

這段情誼可以說很純粹,純粹得紅塵萬丈唯有那一眼萬年;也可以說很複雜,複雜得包羅萬象,唯獨不包括彼此身影。

皇者要的他給不了;他要的唯有皇者能達成。

閱天機知道,無論怎麼算,都是葬魂皇虧了。所以他收下了傘,卻還是希望有一天能還。若真能有那一日,不知還卻餘生,是否足夠。

若是來不及,便用來世相賠吧,他想。

 

閱天機也做過一個夢。

夢裡四域一統再不分割,百姓安居樂業不再為冥冥神靈掌控。

他的皇者立於四域之顛,迎風而立,再不受任何束縛。

而他站在皇者身後,凝望皇者背影--

自此,無悔無憾。

 

 

閱天機抬首看大雨自天傾洩而下,幾許雨絲濺到他面上,冰涼刺骨。

 

「就如您說的良藥苦口。」

「所以這帖藥再苦,您都得嚥下去。」

「吾皇。」

 

一身白衣就這樣走進雨幕中,懷裡所抱是那把未曾撐起的紙傘。

 

 

***

 

 

翌日,謀師閱天機稱病未上朝。

一連數日皆未參與政務。

十五日後,新月之夜,叛徒閱天機陰謀敗露,與葬魂皇徹底決裂,離開了寰塵布武。傳言其離去時,只帶走雪笛和一柄繪有紅梅圖樣的油紙傘。

 

從此閱天機與寰塵布武再不相干。

亦無人聞問,天涯相望,是否還寫得相思二字。

 

 

*

 

 

君問歸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漲秋池。

何當共剪西窗燭,卻話巴山夜雨時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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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後記:

謀師害怕的,正是那個令魂皇害怕失去的自己

謀師:「吾的回答是怕,吾當然怕,吾怕魂皇心軟,對吾下不了手,吾怕魂皇憐惜君臣情義,放走了那個該死的閱天機,成為魂皇心中永遠的痛。」--域界征鋒18集

很少寫正劇向的葬閱,也很少用謀師的角度在寫

試著想,在一切計策推動之前

也許謀師與魂皇,曾有過這麼一段對談

從此別後,也許天涯兩端,再不相見

也或許,還有重逢的那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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